第十五章·三千兵魂破黄泉 (第1/2页)
风雨辰静立在黄大仙庙的街角,指尖轻颤,点燃了最后一支往生香。幽暗中,那本古老而神秘的《生死轮》古书仿若受到感召,缓缓浮空,继而自燃起来。泛黄的纸页在青色的火焰中诡谲地舞动、重组,一行鎏金字迹仿若从岁月深处浮现:【引渡三千魂,方证前尘果】。
就在这最后一位老兵的亡魂如轻烟般消散于夜空之际,一直陪伴在风雨辰身旁的玉娘,腕间那温润的金镯陡然发出一声清脆的裂响,应声碎裂。翡翠碎片似有灵性一般,在微光中自行拼凑,眨眼间,竟拼出半枚雕刻着螭龙纹的玉佩,在夜色中散发着古朴而神秘的幽光。
风雨辰凝视着掌心缓缓浮现的虎符虚影,那虎符仿若带着千钧之重,又似藏着无尽的往昔。许久,他才喃喃低语:“原来,我渡的并非那些孤苦无依的散魂……”,他的目光穿透夜色,仿若望向了遥远的过往,“是当年随我一同葬在朝阳门的三千神机营将士啊。”
与此同时,街边的电视屏幕毫无征兆地闪了几下,画面切换,一则突发新闻插播进来:明十三陵出土的永乐朝武将墓中,惊现一枚刻满人名的青铜虎符,经专家仔细甄别,虎符上的名单竟与古书中所记载的引渡名录严丝合缝,完全重合。
玉娘卧于榻上,已然陷入沉睡,却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呢喃起软糯的吴侬软语,那声音仿若穿越了时空的迷雾,带着别样的韵味。而她发间那支温润的白玉簪,竟在这静谧的夜色中悄然生变,化作半截剑身之上镌刻着龙纹的长剑,剑身上的龙纹仿若活物,似在低吟。
风雨辰瞧见这一幕,下意识地伸出手,轻轻触碰那冰冷的剑锋。刹那间,仿若一道无形的丝线被触动,远在钟山皇陵的方向,一声雄浑悠长的龙吟骤然响起,穿破夜空,仿若沉睡千年的巨兽苏醒。紧接着,奇异的景象在二人身上出现,风雨辰与玉娘的胸口同时浮现出一道鲜艳如血的螭龙血纹——阳佩仿若灵动的游鱼,在风雨辰的心口缓缓游弋;阴佩则如同轻盈的丝带,在玉娘的腕间轻柔流转。
仿若堤坝决口,记忆如汹涌的潮水般疯狂涌来:永乐十九年的冬雪夜,大雪纷飞,天地苍茫。长平公主身着华服,面容凄美决绝,她将自己如墨的发丝一圈又一圈地缠在巫蛊偶人纤细的颈间,以自身尊贵无比的命格,毅然替换了那正笼罩着皇宫、意图谋害帝星的魇镇术。彼时,龙纹剑寒光一闪,直直穿透两人的胸膛,刹那间,鲜血飞溅,而她的鲜血仿若蕴含着神奇的魔力,唤醒了螭龙玉佩中沉睡已久的护国龙气,那磅礴的龙气仿若一层透明的光罩,将二人的魂魄紧紧封入温润的玉髓之中,开启了一场跨越时空的沉睡。
“怪不得,”玉娘悠悠醒转,抬手轻轻抚着风雨辰后颈处那道狰狞的箭疤,眼中满是疼惜与恍然,“我这心中,总想拼了命地护着你。”那箭疤,正是当年宁王暗箭穿过公主咽喉时,在他前世身躯上留下的不可磨灭的印记。
风雨辰只觉头皮一阵发麻,紧接着头部传来一阵剧痛,原本束得整齐的丸子头散开,一头乌黑长发如墨般肆意飞扬,恍惚间竟与记忆中陆风束冠出征时的豪迈模样重合。玉娘亦是身形剧震,身上那身时尚的现代装仿若被无形之手层层剥离,转瞬之间,化为一袭素白襦裙,随风轻摆,鬓角处不知何时多出一支长平公主曾佩戴的鎏金步摇,那精致的雕花与垂坠的珠翠,在风雨中闪烁着清冷光芒,似是在诉说着往昔的尊贵与哀伤。
“将军……阿兄……”玉娘樱唇轻启,脱口而出这两个称谓,话音刚落,自己便瞬间惊愕当场。往昔的记忆仿若决堤洪水,汹涌奔腾而来。画面一闪,钱塘潮头,巨浪滔天,陆风屹立于战船之上,身姿挺拔如松,手中强弓拉满如月,弓弦响处,箭矢如流星般射出,直射穿那飘扬的倭寇旗,而旗面上那狰狞的图案,竟在瞬间化作贺茂家族的家纹,仿若昭示着这场仇恨跨越时空的延续;另一画面中,月黑风高之夜,长平公主身着夜行衣,身姿矫健,悄然潜入钦天监。室内烛火摇曳,映照着她决绝的面容,她手中摆弄着一个个魇镇偶人,仔细看去,那偶人发丝间竟缠着徐福符咒,似是在进行一场关乎王朝命运的秘密较量。
风雨辰眉头紧皱,双手紧紧按住太阳穴,脸上露出痛苦之色。脑海深处,记忆的迷雾层层拨开,他仿若看到王振——那个权倾一时的宦官,正手捧一只瓷碗,碗中血水翻涌,而其中沉沉浮浮的,竟是他的半枚阳佩。此刻正源源不断地渗出浓稠黑雾,仿若来自地狱的魔瘴。雾中,一只枯瘦如柴、指甲修长且尖锐的手缓缓伸出,带着无尽恶意,直抓向玉娘心口,仿若要将她的灵魂生生扯出。
贺茂宗时身着一袭笔挺的西装,却仿若来自地狱的使者,神色癫狂地站在南丫岛发电站的顶楼。在他的脚下,三百尊形态各异却都透着阴森气息的倭神像整齐排列,仿若一支来自黄泉的军队,正源源不断地吞吐着浓稠如墨的黑雾,将这一方天地染得仿若修罗场。
他手中紧握着的徐福尸骸,本是死寂之物,此刻却突然如同被恶魔附身,那仅有的一只独眼缓缓睁开,空洞的瞳孔里仿若放映着一场古老的明朝旧景:“当年,用那阴毒无比的巫蛊术逼反陆风,让大明内乱,如今,就用这黄泉之门,吞噬华夏龙脉,我族隐忍千载的夙愿,即将达成!”那声音仿若从九幽地狱传来,带着无尽的贪婪与疯狂。
而在另一边,风雨辰随身携带的罗盘仿若受到某种强大力量的牵引,疯狂地吸附住玉娘腰间的玉佩,指针疯了一般,直指南丫岛的方向。风雨辰与玉娘对视一眼,眼神中满是决绝,二人毫不犹豫地踏入发电站。就在他们踏入的瞬间,那三百尊倭神像额间所镶嵌的螭龙阴佩碎片,仿若感知到宿敌来临,同时剧烈嗡鸣起来,声音震得人耳膜生疼。
“阵起!”贺茂宗时仿若癫狂一般,从袖中猛然掷出十二枚骨骰,骨骰落地之处,光芒绽放,发电站坚实的地面之上,瞬间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逆五芒星图案,诡异的符文沿着线条游走闪烁,仿若在召唤着来自九幽的恶灵。转瞬之间,倭寇怨灵从阵眼之中疯狂爬出,一个个身形扭曲,身着腐朽战甲,手持锈迹斑斑的长刀,口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,挥舞着长刀径直砍向二人。
风雨辰见状,双眸瞬间瞪大,眼中寒光一闪,本能地旋身而动,身姿矫健如猎豹,瞬间挡在玉娘身前。就在那锈刀即将砍中他后背之际,一道耀眼金光从他背后的太极印中轰然迸发,光芒之中,龙纹甲虚影缓缓浮现,鳞片闪烁,仿若来自远古的守护之力。
玉娘只觉颈间一阵灼痛袭来,仿若有火焰在灼烧肌肤,她下意识地伸手捂住,却发现那自幼便有的暗红胎记此刻竟缓缓裂开,一道暗光闪过,阴佩破体而出,仿若挣脱了千年枷锁。与此同时,空中那枚浮空的阳佩仿若受到某种强大吸力,二者相向而动,就在双玉在空中即将拼合的那一瞬间,仿若时空之门轰然洞开,一股磅礴海水气息扑面而来,四百年前随陆风沉入海底的龙纹剑,此刻仿若感知到主人召唤,自那无尽深海之中破浪飞来,剑柄之上,缠着长平公主那染血的衣带,随风飘动,仿若在诉说着那段肝肠寸断的离别。
维港的夜空本应是繁星点点、静谧安宁,然而此刻却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搅得翻天覆地。那高悬于空的血色太极图,仿若一个狰狞的恶魔之眼,疯狂地旋转着,将原本完整的夜空绞成无数破碎的裂片,星辰的光芒被彻底掩盖,黑暗如潮水般汹涌蔓延。
贺茂宗时仿若从地狱深渊踏出,他的身影在三百尊倭神像的拱卫下缓缓浮出海面。这些倭神像周身散发着诡异的幽光,每一尊都似承载着古老而邪恶的力量。贺茂宗时站在神像之巅,神色冷峻,眼中透着疯狂与决绝,他猛地振袖一挥,十二道式神札如黑色的闪电般疾射而出。那式神札的札面,浮凸着精致繁复的菊花纹,在清冷的月光映照下,竟诡异地流出血浆,仿若被唤醒的嗜血恶魔。随着一声低沉而充满力量的“臨!”字咒出口,夜叉、姑获鸟、青坊主等百鬼瞬间具现于世间。夜叉们身形魁梧,青面獠牙,手持利刃,周身散发着刺鼻的血腥气;姑获鸟展开巨大的骨翼,在夜空中盘旋,发出凄厉的鸣叫,而它怀中抱着的鬼婴,竟长着徐福的面容,那小小的脸蛋上,双眼紧闭,却透着一股邪异的气息,仿佛在沉睡中也能掌控一切。
南丫岛发电站的泄洪口仿若一头愤怒的巨兽之口,源源不断地喷出腥臭刺鼻的泡沫,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,显得格外阴森。
风雨辰牙关紧咬,毫不犹豫地咬破舌尖,殷红的鲜血涌出,他忍着剧痛,以血为墨,在虚空之中快速画出血符。刹那间,维港之上,三千道璀璨如烈日的金光仿若破晓的曙光,冲天而起。
“将军……末将等得好苦……”海底深处,仿若传来闷雷滚滚般的呜咽声,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怨念与思念。紧接着,三千双缠着湿漉漉海草的骨手,仿若破土而出的恶鬼,从海底泥沙中破沙而出,向着海面伸来,每一根指骨都似在诉说着不甘。玉娘眼中含泪,毅然将阴佩掷向漩涡中心,刹那间,四百道青光仿若利剑,刺破平静的水面,神机营将士的残魂在青光中若隐若现,他们裹着破碎的珊瑚与沉船的腐朽碎片,缓缓凝聚成形。为首的鬼将,身形高大威猛,他的面甲随着海风铿锵然掀起,露出被火铳轰烂的半张脸,那黑洞洞的眼眶,残缺的脸颊,仿若在重现当年惨烈的战事:“倭寇铁甲船……还在东瀛海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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